点之于面是渺小的,面之于体是渺小的,体之于永恒时间亦是轻若鸿毛的。若要说起人生的意义,大约是本没有意义的。昏昏呼呼地苟活,很不痛快。维系这人生存的念头的,是一个情字。

程蝶衣对戏剧的痴是情,对师哥的眷恋是情,小癞子对冰糖葫芦的渴望是情,小四子的憎恨,袁四爷的爱惜,菊仙的顾虑,段小楼的保护,丰富的情感盈贯全片。世间有情千万种,单单说爱,恐怕过于廉价。

最使人惦记的当属程蝶衣。乱世之中尚存一颗赤子之心,哪管世事如何变化,心心念念的是戏剧,是师哥。可以说是非常羡慕了。痴能使人生,亦能送人命,能人啊,多半死在能耐上。若是像携舟独往湖心亭看雪的先生,遇上痴似相公者,真是至高的幸福了。

只可惜段小楼不喜欢看雪。